Gender-affirming
Surgery

Peritoneum Vaginoplasty

腹膜陰道手術

引言

跨女的性別確認手術當中,外生殖器手術最重要的就是陰道成形手術,除了足夠深度的陰道以外,整個手術通常也一併包含陰莖、睪丸移除,尿道縮短及外陰皮瓣重建手術。理想的陰道成形術應滿足幾個標準:自然的女性外觀,濕潤且無毛的內襯,足夠的深度和寬度以獲得令人滿意的性交,性快感,以及需要最少的維護。較短的術後恢復期和最低的併發症也十分重要。目前國際上最受歡迎且被廣泛使用的技術是陰莖倒置加皮膚移植,而最新發展的術式為機械手臂腹膜手術。

一般來說,陰道成形術的手術方式有三種:

陰莖倒置皮瓣手術

乙狀結腸陰道成形術

腹膜皮瓣陰道成形術

(腹腔鏡或機械手臂)

陰莖翻轉皮瓣手術

最常見的陰道成形術是以陰莖包皮反轉手術為基礎的皮瓣及其變形的術式,含陰囊皮瓣、尿道皮瓣等就近組織作為陰道重建的一部分。在1900年代初期,這項手術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發展出不同的變體,以更好地滿足跨性別患者的需求。儘管這是的黃金標準,但這種方法的常見缺點包括缺乏天然潤滑、陰道管道內肉芽組織的發展,以及需要終身維護。
在這種技術中,會在直腸和尿道之間,也就是在非跨性別女性的骨盆底(Kegel)肌肉之間,創建一個陰道穹隆,並且使用陰莖皮膚來創造陰道內襯。手術會進行睾丸切除術,利用陰囊皮膚來創造大陰唇,並從部分龜頭創造陰蒂。前列腺保留原位,以避免尿失禁和尿道狹窄等併發症。此外,前列腺具有性刺激感覺神經,並且是“G點”的解剖學等同物。在進行陰道成形術時,會小心地減少外部疤痕,通過適當定位切口和細緻的縫合來實現。
典型的陰道深度為15厘米(6英寸),範圍為12-16厘米(5-6.5英寸);相比之下,非跨性別女性的典型陰道深度在9-12厘米(3.5到5英寸)之間。在割包皮的情況下,可能會需要陰囊皮膚的皮膚移植。如果陰莖與陰囊之間的皮膚不足以達到12厘米(5英寸)深度,可能會使用來自髖部、下腹部或內大腿的皮膚進行移植。皮膚捐贈部位的疤痕可以通過縫合技術最小化。由於陰莖倒置法不會創造陰道黏膜,故陰道不會自行潤滑,需要每次使用外部潤滑劑進行擴張或插入性行為。
在外觀上,有些手術醫師會將陰莖皮膚放置在陰囊皮膚之間,導致大陰唇距離過遠。除了體型較重、贅皮較多的患者外,陰蒂罩 (clitoral hood)及小陰唇可能會顯得不足或甚至沒有,尤其是非站立且雙腿併攏時更加明顯,因此外觀上常會需要二次陰唇美容手術。二次手術可以將大陰唇更接近中線並處於更解剖學上正確的位置,提供足夠的陰蒂罩、重塑小陰唇。此外,許多變數會影響癒合和最終結果,包含恢復期的活動、身體的脂肪分布、皮膚組織攣縮情況等。整體來說,這個二次手術使外科醫生能處理癒合後的身體狀況:如尿道的修整、移除陰道贅生組織、調整不對稱性,或修改不滿意的疤痕等。

優點:
  1. 術式發展歷史悠久且技術成熟,單一醫師可獨立完成,為最多醫師採用的手術
  2. 價格相較另外兩個術式費用較為親民低廉
  3. 腹部沒有傷口,外表美觀
缺點:
  1. 陰道穹隆缺乏從體內固定機制,故長期可能導致陰道脫垂或深度不足
  2. 全層皮瓣可能有攣縮、狹窄或性交疼痛,擴張定型較慢
  3. 此術式完全由會陰創造陰道穹隆位置在攝護腺、尿道與直腸之間,在2023年Plastic and Reconstructive Surgery大型回顧性研究中,此術式即便在有經驗的醫師施作下,嚴重併發症還是有約6.8%的直腸穿孔機會,有1.4%的人會產生陰道直腸廔管,需做暫時性的結腸造口手術。
腸道轉位手術
腸道轉位手術是較晚開始發展的,以迴腸段、升結腸、或乙狀結腸轉位形成陰道管。為了獲取腸段,需要進入腹腔,切斷一個12至15公分的全層腸段,切斷腸段及其供應血管後,使組織可以在骨盆腹膜和陰道腔之間無張力地轉位,然後將腸段與陰道口的反轉陰莖組織相結合,形成陰道管,並將切斷的大腸餘下的末端進行吻合。這種術式除了有足夠的陰道深度和寬度外,還有一個明顯優勢在於有自然黏液的產生。結腸組織的杯狀細胞能夠持續性地產生一層厚厚的、透明的、凝膠狀的黏液,起到保護結腸上皮免受病原體侵害、防止自體消化並促進腸內物質運動的功能,在新生陰道即可作為性交潤滑的用途。事實上,一項回顧性的論文顯示,術後女性對性滿意度調查量表FSFI潤滑得分的平均值為5.8,接近6的最高得分。此外,因為大部份的陰莖陰囊皮膚皆保留於外觀使用,故相較陰莖皮瓣較有餘裕皮膚塑造陰部外型,這些都有助於提高心理和性滿意度。(2) 然而,其他幾項研究指出,對於一些患者來說,黏液分泌的過度可能帶來問題,一項研究注意到他們的患者中多達38%(N = 34)出現了不便的陰道分泌物排放。與尿道分泌物不同,大腸的分泌物不受性刺激的影響,因此是持續且在某些情況下大量產生的。(3) 然而,這個術式也有其相關風險:切除腸道重建手術及麻醉時間相對較長、腸繫膜血管的解剖變異可能會影響手術成功率,其腹內併發症,如接合處壞死、腸液滲漏、腹膜炎等,以及術後須禁食、恢復期較長等。此外,脫垂、狹窄、陰道炎之可能性不低,因腸道黏膜組織特性較為鬆弛,雖有從腹內固定,但仍有近 22.7%的患者在手術後約5個月內有脫垂的問題。 (4)因此,目前許多醫師會將結腸陰道成形術保留作為一次手術失敗後的二次手術,或當患者對新陰道的美觀或實用性滿意度不佳時才使用此術式。
優點:
  1. 腸道有良好的彈性及較佳的陰道深度及寬度
  2. 擴張及維持形狀相對容易
  3. 腸道有自然產生的黏液足夠潤滑
  4. 良好的整體功能和外貌
缺點:
  1. 技術較為複雜、術後恢復時間較長,有額外的飲食限制及腸道併發症,需要大腸直腸外科進行協同手術
  2. 脫垂22.7%、狹窄率約為18%
  3. 陰道炎機率較高約13%
  4. 腸道黏液持續若量多會有惡臭,有些人須整日配戴護墊
腹膜成型手術
  • 腹膜陰道成型手術又分為兩類:腹膜拉出手術(perotpneal pull-through) 及腹膜皮瓣手術(peritoneal flap)。 腹膜陰道成形術,是一種基於婦科手術稱為Davydov手術的陰道成形術。最初由俄羅斯文獻描述,Davydov手術使用腹膜來幫助先天陰道缺失的女性重建。有中文的科普文章指出,泰國的Poonpissamai醫師2020年為首位發明公開此術式的醫師,此說法其實有誤。美國最早聲稱應用這種技術在跨性別的醫師為Mt. Sainai紐約西奈山醫院的Jess Ting,他聲稱於2017年做了世界第一例跨性別女做了腹膜拉出陰道成形術,雖然這位聲稱世界第一例跨性別女性後來因為狹窄,輾轉到了紐約大學進行機械手臂腹膜皮瓣成型術重建,但也同時證明了腹膜在新建及重建跨性別女性陰道是一個可重複施做、極佳的材料。而此術式最早學術期刊則在2019年,由Lee C. Zhao 醫師於發表其在2017-2018年做了41例達文西機械手臂進行腹膜跨性別手術的初步成效。陳柏諺醫師便是於2023年至紐約與Lee C. Zhao修習手術,於2024回國進行此項手術。
  • 腹膜拉出陰道成形術使用腹腔鏡的方式透過在腹部進行的小型5-8毫米切口,在膀胱與直腸之間的潛在空間進行解剖並做部分陰道縫合,其將前壁的單片腹膜轉位向體腔外方向拉伸,到尿道和直腸之間的區域以覆蓋部分陰道管道,再將腹膜瓣從陰道口約1.5公分的位置處關閉,將陰道頂部與腹部空間分開。後來泰國Kamol Cosmetic Hospital的醫師也採用此方式。腹膜手術其餘的成形程序(陰莖切除術、睾丸切除術、陰唇成形術、陰蒂成形術、部分尿道切除術等)則與陰莖反轉技術類似,但因為使用更少的外陰部皮膚,所以和結腸手術一樣可以有較佳的小陰唇外觀。
  • 腹膜皮瓣手術與單純拉出術的不同在於,皮瓣是帶有腹膜下脂肪及微血管的全層組織。其採用前後兩塊皮瓣(膀胱後、結腸旁)作為重新塑形縫合。因為腹膜轉位及張力較少、故血流較為豐沛、新生陰道組織也會比較豐厚。但此術式的體內縫合處較深、較多,故採用近年用於泌尿科、婦科骨盆腔手術最先進的達文西機械手臂來進行便成為了最佳選擇。(細節詳見專論手術細節)
  • 達文西機械手臂手術有一些無可取代的優勢:視野清晰具立體視覺、手腕靈活利於縫合、放大效果辨識度佳,在做陰道建立時可同時從體腔內外同時檢視和分離組織,大幅減少直腸損傷的機會,甚至創立此術式的醫師 Lee C. Zhao在2017開始進行此術式以來接近千例、平均陰道長度14公分、只有約0.2%的結腸廔管機率。與陰莖皮瓣手術的5-10%相比,使用機械手臂的手術安全性提升許多。

優點:

  1. 腹膜有良好的彈性及較佳的陰道深度及寬度及延展性(約13-15公分)
  2. 擴張及維持形狀相對容易,狹窄率相對較低(2-10%,與擴張相關),極少脫垂問題
  3. 良好的整體性功能和陰部外觀
  4. 安全性較佳,直腸損傷機率低

缺點:

  1. 技術較為複雜,需要使用機械手臂,泌尿外科醫師對於骨盆腔輸尿管、攝護腺、儲精囊周邊組織等熟稔才能順利進行此術式。
  2. 有自然產生的水性液體潤滑,但大部分不足以性交,仍須使用水性潤滑液
  3. 達文西機械手臂耗材價格昂貴。
  4. 此術式從2017發展至今,雖已進行上千例受國際頂級期刊熱烈討論、被世界廣為採用並編入教科書、但與前述術式相比,長期追蹤資料仍沒有很多。
併發症及綜合比較
併發症 陰莖反轉皮瓣 腸道手術 達文西腹膜皮瓣
輸血 4.1% 5-6%
腸阻塞 1.8% 2-4%
直腸損傷 1.7-10% 2.38% (0.5%)造口 1%
腸道接口滲漏 0.4%
皮瓣(陰道)壞死 2.7-4% 1.1-2.38%
陰道直腸廔管 1.7-3.3% 0.7% 0.2%
尿道陰道廔管 0.6-2.46% 0.6%
腹內積液/膿瘍 2.7% 4.76% 2%
尿道損傷 0-3.6%
尿道狹窄 16% 2.0%
尿道壞死 1.3%
尿液滯留(暫時) 8-10% 2-7%
狹窄 4-7.2% 11-18% 7% (小於11公分)
脫垂 2.84% 2.3-28%
陰道炎 13%
過量陰道分泌物 7-38%
傷口癒合不良 15.1%
血腫 2%
延遲復原 39.7%
及時併發症需手術 2%
任何原因 需做二次手術 22-27% 17.8%

參考文獻:

  1. O’Dwyer C, Kumar S, Wassersug R, Khorrami A, Mukherjee S, Mankowski P, et al. Vaginal self-lubrication following peritoneal, penile inversion, and colonic gender-affirming vaginoplasty: a physiologic, anatomic, and histologic review. Sexual Medicine Reviews. 2023;11(3):212-23.
  2. Morrison SD, Satterwhite T, Grant DW, Kirby J, Laub DRS, VanMaasdam J. Long-Term Outcomes of Rectosigmoid Neocolporrhaphy in Male-to-Female Gender Reassignment Surgery. Plastic and reconstructive surgery. 2015;136(2):386-94.
  3. Manrique OJ, Sabbagh MD, Ciudad P, Martinez-Jorge J, Kiranantawat K, Sitpahul N, et al. Gender-Confirmation Surgery Using the Pedicle Transverse Colon Flap for Vaginal Reconstruction: A Clinical Outcome and Sexual Function Evaluation Study. Plastic and reconstructive surgery. 2018;141(3):767-71.
  4. Garcia MM, Shen W, Zhu R, Stettler I, Zaliznyak M, Barnajian M, et al. Use of right colon vaginoplasty in gender affirming surgery: proposed advantages, review of technique, and outcomes. Surg Endosc. 2021;35(10):5643-54.
  5. Jacoby A, Maliha S, Granieri MA, Cohen O, Dy GW, Bluebond-Langner R, et al. Robotic Davydov Peritoneal Flap Vaginoplasty for Augmentation of Vaginal Depth in Feminizing Vaginoplasty. Journal of Urology. 2019;201(6):1171-6.
  6. Castanon CDG, Matic S, Bizic M, Stojanovic B, Bencic M, Grubor N, et al. Laparoscopy Assisted Peritoneal Pull-Through Vaginoplasty in Transgender Women. Urology. 2022;166:301-2.
  7. Dy GW, Jun MS, Blasdel G, Bluebond-Langner R, Zhao LC. Outcomes of Gender Affirming Peritoneal Flap Vaginoplasty Using the Da Vinci Single Port Versus Xi Robotic Systems. European urology. 2021;79(5):676-83.
  8. Ferrando CA. Adverse events associated with gender affirming vaginoplasty surgery. American Journal of Obstetrics and Gynecology. 2020;223(2):267.e1-.e6.
  9. Morris MP, Wang CW, Holan C, Lane ME, Sluiter EC, Morrison SD, et al. Rectal Injury during Penile Inversion Vaginoplasty: An Algorithmic Approach to Prevention and Management. Plastic and reconstructive surgery. 2023;152(2):326e-37e.
  10. Dunford C, Bell K, Rashid T. Genital Reconstructive Surgery in Male to Female Transgender Patients: A Systematic Review of Primary Surgical Techniques, Complication Profiles, and Functional Outcomes from 1950 to Present Day. European urology focus. 2021;7(2):464-71.